第一百四十章 夜有所梦-《大明寒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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骆逋又将问题推了回来,他说,你是真是假?如果你我是稻蟹一梦,你该怎么办?
好难缠啊。
沈康松开袖口,朗然拱手,笑道:“思与实无法相称,乃是“旨不至”。相称而无止境,乃是“至不绝”。先生与学生乃是“道”中一尘埃,何能识得真理?”
沈康回答说,梦想与现实无法相称引用“庄子”之言是为“旨不至”,而相称又是没有止境的,叫做“至不绝”,道是无穷无尽的,你与我只是宇宙中的尘埃,我们所认识到的真理,也只是宇宙中的尘埃,永远也不能真正认识道真理。
二人相论,旁人不得插嘴,这是礼节。张忡想要插嘴,但碍于礼仪,不能开口。卢镗也想插嘴,但却根本无从下嘴。沈昌,则是如闻天书,道了一声:“究竟至不至!”
还没等沈康反应,骆逋捋着长须缓缓的笑了:“是啊,究竟是“至”还是“不至”?”
沈康道:“存在,即是至。吾等可知,可感,可触,可见,即是至。吾等不察,便是不至。”
骆逋还能如何辩回去呢?
他微微摇头,垂眸微笑,又抬眼看向他,道:“你倒擅长清谈,往后亦想以青词博官?”
铺垫了这么久,真正想问的,恐怕就是这一句吧。
沈康知道先前的半遮半掩让骆逋生出不悦,所以才有攸居题词一试,明伦堂明德时文二试。
骆逋能按捺至今日,又选了个自然无比的情景,自然而然的三试,又有耐心,又有心机啊。
沈康问心无愧,双眸炯炯看着骆逋,拱手朗然道:“学生从未想过以青词博取官职,但亦愿天下大同...无论身后之名。”
无论夏言还是严嵩,都是嘉靖皇帝创造的“青词宰相”。
可二人的行径却相去甚远,无论因何得官,路在心中,在脚下。
骆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。
当年那场大礼仪,不但改变了他的命运,还改变了数十位,曾与他一样在朝为官之人的命运。
杨廷和当真是为了“礼仪”二字,才屡屡逼迫陛下的吗?
骆逋何尝不知,杨也有心以老臣之名压制新皇?
可杨是清流啊!
那与杨站在一起的,都是清流啊!
那与新皇站在一起的,都是媚上之流啊!
骆逋以浩然为字,却也在朝堂争斗之中,下意识的选择了更加清高的一队,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浩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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