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此獠虽然恶贯满盈,但并不是傻子。 陛下已经给了台阶,如果就此退下便能安然无恙。 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 可他还依旧坚持。 那只有一个原因,临淄王真的买凶杀人,让张巨蟒险些惨死。 只有在极端的愤怒之下,才会不顾后果、义无反顾。 一些熟悉权贵默不作声。 向来表现得与世无争的临淄王,竟然心机如此重! 买凶行刺,这在政治上是大忌! 你能花钱雇佣刺客,别人也照样可以,这样官场岂不是乱套了? 张巨蟒虽然恶毒蛮横,但行事不搞阴的,都是光明正大。 “你口口声声称阿瞒买凶,证据何在?”李旦怒声道。 张易之呵了一声,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: “他的亲信都招供了,不过嘴硬也行,悬赏二十万贯,让我进去查查王府的账簿,便一切都真相大白。” “你……” 李旦话堵在嗓子眼,却说不出来。 围观的权贵若有所思。 临淄王虽然颇受陛下喜欢,但他府库很难拿出二十万贯。 一个暂无权力的皇室,没有揽财手段,单靠俸禄仅能维持王府运转。 要筹二十万贯,唯有变卖封地良田、店铺,所以只要去查账,便水落石出! “此獠要杀了皇亲,你们还不动手!”李旦朝禁军吼道。 禁军愣在原地,迟迟没有移动脚步。 陛下的旨意只是让他们前来拦截,并不是跟神皇司动刀动枪。 李旦目光转向上官婉儿,哀声道:“待诏,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母皇的孙儿身死么?” 张易之神情依旧淡漠,突然狠狠一甩,将瘦弱的李隆基甩倒在地。 “按住!” 四个绿袍闻言,将挣扎的李隆基死死按在地上。 张易之抬起脚,就这样踩踏在李隆基胸膛。 周遭空气近乎凝固。 就好像有磅礴的威压笼罩此地,令所有人色变。 脚踩皇帝的亲孙子! 这是强烈到极致的侮辱! 更可怕的是。 这侮辱还只是开始。 太平胸膛起伏不定,她尽量用平稳的口吻道:“给本宫一个面子好不好。” 而上官婉儿一言不发,不打算再劝阻。 张郎想做什么,她都支持。 张易之向太平拱了拱手,淡淡道:“我知道殿下是一番好心,但是不要阻拦我。” 李旦面容惨白,身子惨淡,愤怒夹杂着无力感。 他不敢轻举妄动,否则阿瞒必死。 张易之寒声道:“铜棍!” 一个绿袍递来一根三尺长的铜棍。 听到这两个字,所有人都感觉到窒息。 张易之弯腰,俯瞰着李隆基满是泪水的脸庞: “我猜你现在很后悔,可惜迟了。” “哦,对了,念及你还是未及冠的孩子,所以我不杀你。” 李隆基张了张嘴,又没胆量说什么,但眼底的恐惧消散了些许。 “呵……”张易之突然嗤笑一声。 历史上的唐玄宗,也像个普通人一样,甚至比普通人更不如。 直到现在,李隆基竟一句话也没说,好似失了魂魄。 既如此,为什么要招惹我! “饶你一命,换条腿不过分吧?”张易之紧紧望着他。 又低下头去,贴着李隆基的耳朵,用仅两个人的听到的声音说: “知道为什么不杀你么?” “因为只有我清楚,你梦寐以求的东西。” “我只是想让你以后体会一下,费尽心思等待的东西,然后在你眼前慢慢消失的感觉。” 李隆基双目骇然,稚嫩的脸庞凸起狰狞,竟完全扭曲起来。 就在所有人好奇张巨蟒在说什么的时候。 眼前画面突变。 张巨蟒举起铜棍。 狠狠砸下。 伴随着临淄王尖厉的嘶吼声。 “砰!” 沉闷的声音如闷雷炸响。 “咔嚓!” 很短促的轻响,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,只能依稀听到。 但他们都知道,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。 这一刻,王府外一丝声音都没有,沉寂得宛如无人绝域。 眼前一幕让所有人震惊得瞪大眼睛,甚至忘却了呼吸。 他们骇然到不可思议。 残废! 张巨蟒把临淄王打残废了。 一些老臣不由想起太宗长子李承乾。 摔下马,接着马跃起,马蹄着地时踏到他腿,从此以后就变成瘸子。 临淄王,余生也只能瘸着走路。 看着痛楚导致昏厥的阿瞒,就像一针一针地扎在李旦的心头,把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,鲜血淋漓。 李旦伏在地上,如哭似泣地捶地道: “为什么?为什么李家子孙被外人这么欺负,母皇,他是您的亲孙子啊!” 场中气氛变得有些凄凉。 张易之丢下铜棍,脸上无波无澜,踱步而走: “不必抓我,我亲自去皇宫负荆请罪。” 层层围堵的禁军自动让出一条道。 望着这道修长的背影,禁军几乎人人都升腾起羡慕,以及敬佩之意。 人活在世间,真能像张司长这般有仇报仇、有怨报怨。 那该有多洒脱快活。 可惜世上唯有一个张司长。 张易之突然驻足,扫视着街旁的马车,平静道: “恨我的人,请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击倒我。” 说完蹚着雨水,步子越迈越大,如同劈波斩浪,向长街尽头行去。 两侧高低错落的马车里,许许多多双眼睛看着他。 有仇恨、有幸灾乐祸,亦有畏惧。 但无人说话,就像送行一般,静静的看着他离去。 张易之旁若无人地走着,大笑声中,渐渐消失在迷茫的雨雾之中。 …… ps:这下不短小无力吧,求月票!求月票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