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转过几条廊道,张易之朝府邸东楼的客房而去。 房间里,陈长卿坐在榻上,表情僵硬,双目呆滞,瞳孔里毫无色彩。 腿部一直在抖动,手指与食指呈搓丸样动作。 完全像是帕金森综合征晚期患者。 张易之望着他,神情有些尴尬:“伤势怎么样?缓过来了么?” 陈长卿一动不动,如一尊冰雕。 “想吃点什么?”张易之坐下后,用很关怀的口吻问道。 毕竟亲手点炸药,算得上英雄,必须要给予英雄般的待遇。 房间还是很安静,陈长卿置若罔闻。 大概在埋怨我吧……张易之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,起身欲走。 “贫道伤势很重,至今还没缓过来。”陈长卿蠕动的嘴唇,颤声说道。 身后轰鸣声和火焰炽热的温度,呛鼻到几乎窒息的浓烟。 他无法用其他言语描述那种恐惧,是那种深入骨髓,每一处毛孔都散发着寒气的恐惧。 “哦。”张易之轻轻颔首,笑道:“放心吧,我会找几个宫廷御医,保证不会让你留下后遗症。” 陈长卿勉强扯了扯嘴角,馋欲上来了,“贫道想吃羊臂臑、酸笋鸡皮汤……” “???”张易之有些懵。 难道臭道士听力延迟? 他略默,斟酌片刻,措辞道:“那批度牒,以我的能力,暂时办不到。” “谢谢子唯。”陈长卿僵硬的肌肉终于变软了,声音带着激动。 有宫廷御医,肯定能把贫道治好。 以后打死也不碰那东西了。 张易之深深看了他一眼,默然无言,唯有转身走人。 真是奇了怪了,难道真的存在听力延迟? 这究竟是可逆还是不可逆…… 走出房间几十步外,在庭院里,张易之听到嘶声力竭的吼声。 “该死的张巨蟒,挨千刀的骗子,你骗得贫道好惨啊!” …… 叩叩! 敲门声打断了张易之看书的闲情。 “公子,殿下求见。”张吉祥在外面禀报道。 “不见!”张易之拒绝得毫不犹豫。 “殿下已经在客厅等候。”张吉祥弱弱道。 砰! 张易之将书卷砸在榻上。 厅内。 太平身着淡紫色的宫裙,杏黄色的缎子往当间一束,愈发显得胸耸臀,纤腰如柳。 她一见张易之,眼圈便红彤彤一片,胸腔中的激动喜悦快要溢出来了。 张易之瞥着她,冷声道:“殿下,你觉得经常往我这里跑合适么?” 太平一怔,想不到张易之竟是这个问题,她娇躯轻颤,神情黯然下去,“你嫌弃本宫?” 眼神也变得极为幽怨,像是一个痴妇,突然遇到那个伤她最深的渣男。 张易之踱步上前,盯了她足足十几秒,才开口道: “愚蠢木讷!” 太平张大着樱唇,满脸愕然。 什么意思? 指着本宫痛骂,就差没骂胸大无脑了。 张易之叹了一口气,语气有些失望: “你初掌火器司,就火急火燎来找我,显得我俩蓄谋已久一样,这种行为傻不傻?” “满朝权贵都会猜测,我是不是特意为你制作火器,平白惹人遐思,更提高某些人的警惕性。” “陛下也会更怀疑,让你独掌大杀器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!” 说完后,张易之坐下轻抿一口茶。 自春秋战国到满清几千年封建历史,出了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女性,但唯独只有一个武则天。 集政治手腕和心性智慧于一身。 太平与之相比,真是天壤之别。 横向对比李显李旦两兄弟,太平当然算得上出色。 但她是女人,一个想做皇帝的女人,那对比的对象只能武则天。 世道如此,没有办法。 太平震惊良久,然后很委屈的噘嘴:“本宫只是想特意感谢你嘛。” 张易之没说话,桌面上的手,手指轻轻弹动,一下一下在桌面上敲击,发出让太平烦躁的脆响。 咚! 咚! “你别敲了。”太平瞪眼。 张易之停住动作,“你看,殿下还没有学会镇定,冷静。” “你一进门,我府邸的下人,都能从你脸上探出你的心情, “上位者要喜怒不形于色,多学学陛下,不要把情绪表现在脸上。” 闻听那低沉醇厚的嗓音,夹杂着训诫的口吻。 就好像重击敲碎了太平柔软的心防。 霸道! 真的好霸道! 她杏眸略显迷离,就这样痴痴地注视着张易之。 “咳……”张易之咳嗽一声,打断她的脑补,放缓语气道: “殿下,你虽然掌握着火器司,但这段时间切记审时度势,停止在朝堂安插亲信,行事要比以往更收敛,否则会引起陛下的忌惮。” 武则天对这种东西很敏感,张易之生怕太平看不清形势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