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可现在还有大批兵马在玄武门集结,如果废帝被囚禁在冷宫,那以太平为首的人必然举旗造反! 关键还是张巨蟒,此獠虽在蜀中,但听闻政变必然会赶回来。 再跟太平等人里应外合。 那大唐不能平稳接掌政权,还有失控的危险。 所以唯有弑君! 彻底打消太平等人的执念,她都死了,你们这些忠臣还在坚持什么呢? 寝宫气氛异常诡异。 众人面面相觑,显然想通了这一点。 可没人敢开口。 担上弑君的罪名,那可要受到千秋万代的唾骂! 不仅如此,谁敢开口,为了尊崇孝道,等大唐复辟后第一件事,相王必须打着为母复仇的旗号杀了那个人。 这样没有功劳,还得身死族灭。 谁愿意做? 武则天眯着凤眼,俯瞰着地上所有人,漠然道: “是不是想杀了朕?” 李旦咬牙闭眼浑身发抖,害怕之极。 他更不敢担弑母的罪名! 想当年祖父六亲不认,杀了那么多兄弟侄儿,可也只敢把曾祖父囚禁,不敢动他老人家一根汗毛。 杀父杀母,与畜生何异? 寝宫气氛僵持,慢慢如同阴森的墓窖。 众人像是修炼闭口禅那般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 可就在此时。 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响起。 “祖母,下传位诏书吧!” 李隆基跛着脚,手里持一把横刀,表情狰狞到极致,离床榻几步停下。 这一刻,所有人震惊。 李旦瞬间惊骇过后,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窃喜。 张柬之等人僵硬的面孔也松弛下去。 实在是出乎意料! 但总归有人站出来了。 武则天一双眸子充血通红,双手摁住床榻,目眦欲裂: “阿瞒,你给朕再说一遍!” 李隆基目光恨意十足,用嘶哑如同被火熏烧的难听嗓音高呼道: “请你下传位诏书,立刻!” 日日夜夜积压的怨恨,恐惧,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! 杀! 一定杀了张巨蟒! 谁敢阻拦,都要杀! 李隆基内心已经疯癫了,残废的腿和内心的耻辱,已经让他丧失所有理智。 我堂堂天潢贵胄,派刺客暗杀一个臣子有什么罪? 你非但不包庇我,在我变成一个残废后,竟然不处罚那个恶獠! 这是狗屁的祖母,该死! 你死了让父王继位! 以后轮到我李隆基! 武则天被他气得一股急火上升,登时有些头晕目眩,惨笑道: “好,好,你们很好!” 望着憔悴绝望的女帝,李昭德转身走到被扣押的内侍监,大喝道: “去拿过来。” 内侍监身躯颤抖,脚步匆匆离开宫殿,不久去而又返。 手上捧着玺盒。 李昭德竭力控制神情的激动,轻轻打开玺盒,一枚宝玺正静静地躺在玺盒内。 皇帝有很多块宝玺,但加起来都没有这块重要。 曾经遗失在外,但军神李靖伐突厥将它带回中原。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转向这枚宝玺,李隆基眼底兴奋至极。 玺方四寸,皆又和田玉所铸,螭兽钮,上交五蟠螭,隐起鸟篆书: 【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】 传国玉玺就是最高权力的象征! 历朝历代,多少人为了它杀得血流成河,它又经过了多少双枭雄的手! 李旦目光像生了根,紧紧盯着玉玺的一角,摔破地方是金镶玉补成的。 他曾短暂拥有过它。 是的,也曾在夜里爱抚过它。 可如今,他将彻底拥有它! 皇帝! 唯我独尊的帝王! 不再受人挟制,真正做到一言可定天下法! 李旦站在那儿,仿佛腾云驾雾一般,全身都酥麻了。 众人慢慢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床榻上的女人。 拥立之功就在眼前,他们不允许这个女人继续阻止! 失去皇帝的光环,也就是个普通女人罢了。 “呵呵……” 武则天冷漠的笑了笑,她轻轻闭上眼睛,不想让逆贼看到她眼底的绝望。 争斗了一辈子,她有赢有输,可终究创造了奇迹,以女子之身登顶。 可今夜败了。 这一败,却永远无法爬起来,一手缔造的武周帝国就要一世而终。 “陛下,恳请退位。” 李昭德加重语气,往前迈了一步。 武则天睁开眼,目光跃过李昭德,落在李旦身上: “旦儿,朕有时候都害怕子唯,你不怕么?不怕他杀你么?” 李旦呼吸一滞,那份兴奋瞬间被冲散。 突然头顶被一座看不见大山,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。 竭力隐藏的恐惧又慢慢席卷身心,让他血液都几乎凝固。 此獠能覆灭突厥,会不会带兵杀入神都? “王爷!” 看着怯弱的李旦要被攻心之计所影响,李昭德大喝: “张巨蟒在蜀中,此獠注定死路一条!” 李旦回过神,眼皮子微颤,不敢去看武则天,哑声道: “母皇,您年纪大了何必为国事操劳呢?待在宫殿颐养天年多好。” “每隔几天,儿臣就会率领百官拜谒,有什么政务都会请教您,皇家祭祀……” “不必了。”武则天截断他的话,脸色平淡道: “先杀了朕,再来抢走这天下。” 她站起身,目光环视众人,脊背孤傲而挺拔。 不少官员闻言,心中痛骂——冥顽不灵! 走到这一步,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弑君? 再不济,随便派个宫婢拿刀刺死你,没有权力的加持,你能打得过十八岁的小姑娘? 李昭德深吸一口气,正要下命令。 蹬蹬蹬—— 迅疾的脚步声,几个亲信仓惶涌进了寝宫,仿佛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一件事。 神色惊恐至极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