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到底是谁啊?”李旦带着颤声逼问。 亲信浑身麻木,过了很久才喃喃道: “张巨蟒,他在玄武门。” 轰! 轰! 轰! 犹如九天神雷在耳边轰鸣,张柬之,李多祚,李旦等人神色剧变,内心翻江倒海。 目光极度恐惧的看着亲信。 仿佛在看鬼神一样!!! 荒谬绝伦! 此獠绝无可能出现在玄武门。 绝无一丁点可能! 他们宁愿相信李建成在玄武门死而复生,也不愿意相信张巨蟒会出现这那里。 武则天满脸震惊,就像溺水时河面上伸出的一只手,那只手正是她期盼的人。 一股激动慢慢涌遍全身,就像潮水奔席而来。 “子唯来了。” 她笑了笑,旋即抬头看着殿顶。 一道曙光降临,照耀着这无边黑暗,驱散她浑身冷意。 哐当! 寝宫里,竟有不少将卒眼神涣散,握不稳刀刃。 “你确定看清了,多少人?” 李昭德儒雅的面孔,此时铁青而扭曲,额头青筋暴起,死死盯着亲信。 “八万。”亲信艰难滚动喉咙。 刹那间。 惶恐! 恐惧! 愤怒! 种种情绪在寝宫弥漫。 但最后化为绝望。 八万兵马,全是征蜀的精锐,张巨蟒手握鱼符随意调动。 这股庞大的力量,能将内廷皇宫横推啊! 李昭德全身血液都几乎凝固,他双目圆睁,眸色血红。 这是他布置许久,堪称天衣无缝的一场政变。 绝不可能出差错! 倘若早已泄密,落入张巨蟒的圈套,那内廷为什么不设防? 这个女帝的性命被他们随意拿捏,此獠绝不会用皇帝做诱饵。 所以计划没有泄露,那究竟哪里出了岔子啊! 难道女帝被神灵眷顾? 让八万兵马从天而降? 李昭德回过神,陡然大喝: “肯定是有人刻意易容,不要被小伎俩所迷惑,他们意图动摇咱们军心。” 嚯! 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。 旋即恍然大悟,浑身的恐惧也消失殆尽。 对啊,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。 首先张巨蟒奔赴蜀中的路上,他不可能出现在神都。 就算赶回来了,城门又怎么可能放行? 退一万步讲,放行了,也不能将八万兵马全部放进来啊。 除非守将不要命了,拿全族性命来开玩笑。 张柬之情绪趋向稳定,淡淡开口: “应该就是小把戏,找个身形相近的人伪造张巨蟒,再利用妆容达到惟妙惟肖。” 李多祚僵硬的脸庞松弛下来,斜睨着地上的几个亲信: “你们眼花了,我久经战阵很清楚,有时候几千个人同心协力,就能达到几万兵马的气势。” 呼! 众人长松一口气。 而武则天一颗心坠入谷底,刚燃起的希望就被浇灭。 薛思行神情严肃,沉声道:“这些人是大麻烦,必须快点拿到诏书。” 李昭德轻轻颔首,目光转向武则天,不疾不徐道: “陛下,请顺乎天意,传位相王。” “不!” 一声凄厉的大喊,声音却是从身旁传来。 只见武攸宜神情呆滞,喃喃道:“试问普天之下,谁能易容成张巨蟒?” 话音落下,落针可闻。 此獠相貌神雅俊美,到这个境界绝非妆容可以模仿。 难道? 可就在此时。 轰隆隆—— 山崩地裂的声音,仿佛发生了十八级大地震,寝宫剧烈晃动,连大殿的铜鼎都咯吱作响。 众人站稳身子,脊骨寒意丛生,浑身腿脚冰凉。 火焰冲天而起,哀嚎和兵刃碰撞声,伴随着刺鼻的硝烟。 轰! 又一道惊雷震响,鎏金铜钩上的铃铛大幅度相碰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。 这声音落在众人耳边,却像一道道催命符。 大军在拿炸药攻打玄武门! 此獠真的来了。 这一幕,令李多祚恐惧难言,心里充斥着浓浓的绝望。 惨烈的战场是抛开生死,只为胜利。 而政变纯粹的靠利益捆绑。 他知道,羽林军麾下守不住城门,他们也不敢守。 当张巨蟒出现的那一刻,局面彻底颠倒。 谁都清楚该怎么做选择。 如今皇城内外的局势,就像是一颗诡异的鸡蛋剖面。 他们是最内层的蛋黄,被张巨蟒一层层的包裹着,无处可逃。 震响过后,寝宫陷入冗长的死寂。 “骗我,你们骗我,本王是被你们挟持的。” 恐惧似万蚁钻心啃食李旦的骨肉,他像是一个疯子在咆哮。 俄而又噗通跪在床榻前,声泪俱下,“母皇,儿臣是被他们挟持的,儿臣不敢兵谏啊。” “儿臣志大才疏,完全没有主见,被这些逆贼三言两语就蛊惑。” 李隆基整个人就像一座泥塑木雕一样毫无生气,脑子混混沌沌,听不到任何声音。 “旦儿。” 武则天缓缓起身,原本疲惫的身躯被力量灌满,她踱步到墙边,冷冰冰道: “有冤屈,待会跟子唯说吧。” 刹那间,寝宫所有人如坠冰窖。 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,他们谁还有活路? 是啊,都参与政变了还奢求活路? 唯有以命相搏,才能杀出一线生机。 此刻,他们眸子里已经没有恐惧,只剩滔天的狠戾。 包括李隆基,他死死盯着祖母。 恶就像魔鬼一样,总是潜藏在内心深处,不时就会冒将出来。 “陛下,我们不想弑君。” 李昭德沙哑着声音。 长此以来,等级森严、上下分明,就算是心有反意,也不敢说出弑君二字。 但他没有退路了。 只有拟退位诏书,让相王登基占据皇帝的大义,恐怕能让张巨蟒的兵马倒戈相向。 武则天背倚墙壁,苍白的面色沉静如水,寒声道: “你们真敢杀了朕?” 李昭德与她对视,一字一句道:“敢,下伪诏也一样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