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马车里。 鹅黄色的抹胸撑起丰隆两团,又随着呼吸夸张的起伏着,仿佛已经不堪负重。 “气死我了!” 李裹儿满心晦涩,涂着紫色豆蔻的脚丫子大踹案几。 憋屈和酸楚的情绪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。 避免自己正宫的声望和利益受损,那就必须杜绝上官婉儿去长安。 她不去长安的唯一条件,就是毁掉这桩婚事,继续待在皇宫。 “我好气啊!” 李裹儿粉拳狂砸枕头,等发泄完怒火,才平复好情绪。 她是正妃,上官婉儿连侧妃都算不上。 有时候出手帮助一个妾室,那是正宫分内职责,家和万事兴嘛。 李裹儿自我安慰了一下,达到精神满足之后。 她踱步到黄花木雕小桌前,打开桌上的食盒。 看着盒内的三杯冷饮,她从香囊里掏出一包粉末,细细倒进最左边的杯子里。 …… 庐陵王府。 “父王,母妃~” 人还没到,甜甜的声音传进大殿。 李裹儿手提食盒,款款而来。 她迫不及待炫耀道: “女儿亲手用果品熬制的泽兰香饮,你们快尝尝。” “啊这……”李显脸上有明显的欣慰和满足之色,他感慨道: “本王的女儿,也太孝顺了吧。” 身侧的韦玉也满意颔首。 李裹儿让宫娥打开食盒,她将左边的冷饮递给李显,她跟母妃一人一杯。 “快尝尝味道。” 李显抿了一口,感受舌尖的香甜,他畅快大笑: “好,不比宫廷御厨的手艺差。” 李裹儿矜持的说:“多谢父王褒奖。” 顿了顿,她用闲聊的语气问: “你们听说没,陛下答应了武三思的求娶?” 嚯! 听到这句话,李显满灌一口,气汹汹道: “可不是,便宜这个死残废了!” 他初听时震惊且嫉妒,上官婉儿这种美色兼才情的女子,岂能嫁给武三思这种脓包!! 李裹儿蹙眉轻叹:“有了上官待诏,那往后武三思更难对付了。” 听闻此话,韦玉也是忧心忡忡。 同为权力中枢的女子,她当然很清楚上官待诏的政治能力。 不夸张的讲,毫不逊色于政事堂衮衮诸公! 倘若上官婉儿嫁入东宫,天然就与庐陵王府为敌。 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! 陡然。 李裹儿冷不丁道: “这不合礼制啊,上官婉儿是祖父的嫔妃啊!” 嚯! 犹如平地起惊雷,李显夫妇目露惊愕。 是啊,满朝上下竟然都忽略了这一层。 上官待诏太耀眼了,让人都忘记了她在皇宫的起步点。 她离开掖庭宫,被召入禁宫时,是以才人的身份。 李显皱了皱眉,不疾不徐道: “这只是一个空名头,上官婉儿要长期待在宫中,母皇当时只是皇后,没权力下旨提拔她,只能授予内命妇的封号。” “况且当时父皇卧病在寝,从来都没见过上官婉儿,她一直待在母皇办公的宫殿里。” 韦玉也回过神来,不以为意的笑了笑: “陛下当时提拔一批女官,都是授予嫔妃的名号,跟高宗没任何关系。” 李裹儿神色沉凝,严肃的说: “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假的,但父王可以拿这点做文章。” 什么? 李显脸色骤变,厉声斥道:“慎言,跟本王八竿子打不着边际。” 韦玉也读懂了女儿的言外之意,吓得花容失色,板着脸大喝: “休要胡来,王爷正是韬光养晦之际,怎能掺和进这里面?!” “得不到丝毫利益不说,还要承受陛下滔天的怒火。” “对,除非本王疯了!” 李显狠狠剜了女儿一眼。 你是不知道母皇有多恐怖啊,本王可不敢跟她作对,下场必然凄惨无比。 李裹儿眸光无波无澜,面无表情道: “父王,你是高宗的儿子,现在朝堂,唯有你才能阻止这桩婚事。” “闭嘴!” 韦玉掐着腰,手指都快指到李裹儿额头,言辞愤怒道: “我看你是失心疯了,才会说出疯言疯语,咱们为啥要去阻止?” 李裹儿垂着头,似是被说得哑口无言。 她用余光瞄着父王,见其面色一抹怪异的红,她知道药性开始发作。 “因为父王是个男人!” “一个有风骨,一个睥睨天下的男人!” “他偏偏就要阻止这桩婚事,向朝野展现他的强势,直面挑衅陛下,笼络李唐旧臣的人心!” “父王是至高无上的李唐继承人!他岂能准许武三思像个蚂蚱一样蹦跶?” 李裹儿声色俱厉,口吻愈来愈激烈,尖利的声音响彻大殿。 韦玉胸脯起伏不定,她的血液都被这番话说得几乎燃烧起来。 可一瞬间,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。 她这个夫君懦弱无能,见到陛下就两股战战,更别说直面挑衅了。 “别开玩笑了,王……” 韦玉的话音戛然而止。 因为她注意到李显的表情。 癫狂! 对,就是那种肆意的癫狂! 脖子微歪,脸色涨红,额头青筋绽起,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气势。 “你怎么了?”韦玉一脸惶然。 李显歪着头,声音泛着剧烈的冰冷: “武三思,安敢欺吾父皇,吾饶不得汝!” 咔嚓—— 扭动脖子的声音,李显看着门外宫娥,咆哮道: “更衣持剑,吾要先去宗庙!!!” 对于突如其来的剧变,韦玉吓得肝胆欲裂,她颤声道: “王爷,你还真想去阻止婚事?” 李显脸色越来越红,一字一句道: “贱妇,安敢忤逆吾?” 李裹儿打了个寒颤,心想:“父王,等药效消失,你就死定了。” 贱妇…… 韦玉满脸茫然,她从未想过某一天,会从李显口中听到这两个字。 愤怒! 她玉颊扭曲。 “再说一遍!”她嘶吼。 李显双眼赤红,狞笑道: “贱妇,回来吾再收拾汝!” 话罢拂袖,迈着张狂且不羁的步伐走进寝殿换衣。 …… 东宫。 殿阶两旁僧道开坛做法,檀香弥漫场中。 群臣穿着祭拜的常服,手捧一炷香,纷纷躬腰。 他们将香插进铜炉里,走到武三思身边,喟然道: “殿下,节哀顺变。” 武三思面无表情地点头。 众人暗暗腹诽,昨天要死要活,今天就急不可耐的下葬,这个无耻可恶的残废! 这是担心葬礼跟婚礼起冲突,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啊! 似是看穿了众人眼底的讽刺之色,武三思很好的隐藏了暴怒的情绪。 等孤掌权那天,就是你们的末日,孤要肆意屠杀! 想到脚底下躺着无数尸体,武三思有些抑制不住兴奋。 就在此时,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。 而后满朝哗然! 只见道路的尽头,有人鲜衣怒马而来。 那个人拉着缰绳,大红的宽袍如烈火般炙热,自远处快速驾马奔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