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恍如新生! “有些门道。” 顾担微微颔首。 “苦尽则甘来。” 商微笑,“正如夏朝在大月的战火中重生一样,旧的事物老去,新的东西也会将其取代,且做的更好。 今日吾等吃苦,后人便可多品些甜。可惜,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的人终归是不多的,许多人为了一时的甜,半点苦都不肯忍受。 亦或是为了最后的甜,只顾吃苦,不留一丝余地。 这就是我要创立法家的道理。” 商开始谈论起夏朝的正事,以物喻人。 早在顾担第一次与他见面之时,就察觉到了商身上那几乎呼之欲出的锋芒,那是对人之恶的深切洞悉。 只是锋芒过盛,伤人伤己。 于是他让荀轲将商收为徒弟,悉心教导。 此后的事情,他没有再过问过。 因为他是相信荀轲的。 如今归来,见到夏朝的繁荣,证明他所思所想没有错。 而此时,商也要在顾家小院中,交出自己的答卷,以供顾担审阅。 “人皆有欲。酒色财气也好、功名利禄也罢,何以分个高低贵贱呢?过则不及也。 苍丞相喜繁华、爱美人、好饮食时人多有攻讦之言,难道这就是他的恶么? 他既未强迫女子,又未搜刮百姓,饮食丰盛却也未曾浪费,常有接济百姓之举措。他身为夏朝丞相,难道还不能享受这些东西么? 那韦传名贵为宗师,身兼兵部尚书,可称为国之栋梁。 其不好酒、不爱美人、不奢于物,算不算世人称道的人呢? 但他一心求战,为此不惜一切代价,甚至罔顾国法。口口声声会让夏朝和百姓过的更好,他真是那么想的么? 若只从个人的生活来看,若只从旁人的议论来看,这二人究竟谁才是好,谁才是坏呢? 治国之道,岂在空谈?!” 商站起身来,他手指向院门外,“当年在天下学宫,我曾质问荀师。为何要将礼放在法之前。 今时今日我自然明白,礼即是他的仁慈,法即是他的怒火。 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,又有多少呢? 纵是夏朝,仍有很多人,连书都还没有看过几本,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背后的道理呢?我们又要规定出多少的礼制,才算贴合夏朝的局面?” 他看似在发问,实则早已有了答案。 “法!唯法永存!” 商眼中精光闪烁,他的语气也变得铿锵有力,无穷的信念充斥于心间,那是他在天地、在人间感悟到的毕生心血,“法即是规则!规则是一条死线,谁触动规则,谁就要被规则所伤! 爱繁华、爱美人、好饮食不触法,则无人可以此指摘。 世人推崇,只在口中呼和为天下苍生者,只要违法,必惩必究!” 商站在那里,分明显得分外渺小,略显佝偻的脊梁沉重的压在身上,让他难以抬起头来。 可就是那瘦弱的脊梁,硬生生撑住了夏朝的天空,撑住了夏朝无数的子民。 “法度不容侵犯!不以人之好恶为转移! 如此,即不为人言所伤,亦不为虚无缥缈之言论所败。 依法而行,依法而做,依法而制! 举国同法,令行禁止!有罪则罚,有功即赏!则官吏无贪,庶民无私,浩然正气自存,国家不战自威!” 商目光灼灼的看向顾担,问道:“顾先生,此法,可否衡量天下?” 静静的听着商的讲述,顾担既不点头,也不摇头。 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盏,又倒了一杯那苦涩至极的茶水。 “敬你一杯。” 顾担说道。 “好好好,如此,我就当顾先生认同了。” 商大笑,又回到桌前。 开始更加细致的讲述起了顾担不在夏朝的那段时间里,夏朝所发生的事情。 其实并无太多的变故。 顾担走后,荀轲就成为了夏朝的守护者。 与商、苍一同拟定了如今夏朝大部分的法度。 此后荀轲请辞,苍担任夏朝丞相。 两年之后,荀轲觉得夏朝已经可以,苍和后辈们也都成长了起来,便像是禽厘胜那样,周游列国而去。 只不过两个人都有一种默契。 不周山脉在夏朝的北方。 而禽厘胜却是带着墨家的人往南边而去。 荀轲则是选了东方。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仙道。 或许他们心中也明白,在凡俗中行之有效的一套东西,一旦有过于高深的力量闯入,就很容易支离破碎。 蛛网或许能缠住比蜘蛛大很多的猎物,但过于庞大的东西,也能轻易将蛛网撕扯掉。 但天下甚大,总有一些地方。 需要墨家,也需要儒家。 在仙人尚未触及到的地方。 至于夏朝,这些年也一直稳扎稳打。 唯一值得一提的大事,便是荀轲离去之后,商没过多久,就来了一次诛杀儒生。 更准确的说法,应该是一口气砍了千余位儒生。 其中有权有势者占了一大半,剩下的一小半更有权有势。 毫不夸张的说,荀轲前脚刚走,商后脚就将儒家的中坚力量给砍了一大半。 不能说是人走茶凉吧,只能说是恨不得赶尽杀绝。 这当然不是因为商跟荀轲有大仇,更不是因为商非常仇视儒家——他就是荀轲的弟子,也算是儒家的学生,可那跟他砍儒家的人有什么关系? 他要砍人,理由也很简单。 那些人活该被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