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一只毛驴驮着一个鬓角斑白,神情仍旧显得有些严肃的老者。 一只毛驴驮着一个青丝如瀑,面貌俊逸非凡略显散漫的青年。 没有目的,只是出来走走。 看看如今的夏朝模样。 蹄子落在地上,哒哒哒,响个不停。 天地就在那里,走到哪里,就算哪里好了。 毛驴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豫州。 这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 源河在上一次的天地剧变中,又一次决堤了。 这条夏朝境内的母亲河灌溉两岸,无数人因她而存活,但其总是喜怒无常,每一次怒火奔腾之际,都不知有多少人被殃及。 但母亲河就是母亲河,发怒再多次,子孙总是要回来的。 在源河的两畔,有一道道身影在其中忙碌,修筑河堤,重整水道.两年有余的时间,还远不足以将这一切全都做完。 万幸的是,总有人做。 顾担和商都没有打扰他们,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。 在那动工的源河两岸不远的地方,新的庄稼已经种了上去,绿油油一片,充满生机。 这只是旅行之中的一部分。 绝大多数时候,在没有管束的情况下,驴子也不会安安稳稳的沿着正路走。 而且先前的大灾影响之下,许多官道尚且没有来得及彻底修缮。 夏朝的人手因为那一次大灾,最少也直接折损了三成,这还是在救灾有力,几乎掏空底蕴的情况下。 别的国度只会更惨,濒临亡国甚至已经群雄割据都绝非妄言。 夏朝能够这么快的恢复过来,走向正轨,乃至重新动工修整这已经坍塌过两次的家园,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 毛驴随意的行走而过,背上的两人时有交谈,大部分时候,更多的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。 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。 除了这些繁华景象之外,毛驴还时常带着他们走到小路、死路,甚至干脆跑到过不去的山路里。 但这对顾担而言都不能算是问题。 来到山上就看山,来到水边就观水,来到繁华之地则着眼繁华。 便是此路不通,毛驴不走,他也可以将毛驴给背回去——毕竟毛驴都驮他一路了,偶尔背一背毛驴咋了。 走过豫州,便来到了扬州。 这里的市井尤为繁华。 要山有山,要水有水,交通便利,商贾众多。 豫州那里尚且有很多路来不及修缮,但扬州这里早就已经修通。 倒不是豫州的人懒惰,只是扬州有钱,当真有钱。 还未曾走到扬州,仅在城外的时候,便能看到一座座搭建好的粥篷。 甚至有身着儒生袍服的人,在见到商之后快步走来,二话不说就牵住毛驴。 “老先生,先喝杯茶水再进城吧,茶水是免费的。” 那儒生如此说道。 在夏朝,颇为尊老。 七十以上的老者,见到官员不必行礼拜见。 八十以上的老者,每月官府都有钱财、粮食赠予。 九十以上的老者,呵! 那是每一地的官员都要年年慰问的存在。 至于百岁以上? 那叫人瑞。 皇帝都要恭恭敬敬行礼。 夏朝最为有名的人瑞,叫苍。 两头毛驴被迁到棚子旁,立刻就有人着手喂养草料,里面甚至还有些豆子。 这可了不得了。 顾担也有些好奇,问道:“此地粥棚连绵,都不要钱?” “倒也不是。” 那儒生倒也干脆,直接说道:“此地乃是儒商范先生的子嗣所设立。大灾之年,有人无家可归,身无钱财。既为儒商,自然不能坐视不理。 上了年岁的老人,半人以下的幼童,粥棚无需钱财,总是管饱的。而若身无财物,亦可来此饱餐一顿,也有义工供其选择。修桥、搭路.总归能给人一个生计,得一夕安寝。 至于寻常食客,钱财随意,其间所得,尽数用于赈灾。” “哦?” 顾担眉头微挑,“听你这么说,那位儒商范先生倒是个人物。” “那是自然!” 儒生带着他们落座,骄傲的扬起了脸,道:“范先生年轻时出身贫寒之家,得闻荀圣讲道,茅塞顿开,立志成为顶天立地之人。 初时仅在豫州之地买些农具、瓜果,寻常百姓之家生活所用之物。待得积蓄了一番钱财之后,行走列国之间,时常为夏朝带来些新鲜东西. 年到中旬,已是腰缠万贯,却不吝于钱财,时时接济百姓,救济灾民。此次源河决堤,范先生虽已不在人世,但其子嗣亦是承其理念,散去大半家财,只为让更多人活下来! 正所谓:立己立人,达己达人。” 那儒生应是极为仰慕范先生,说起这些事情,与有荣焉,骄傲且自豪。 往小了说,大家都是儒家的门徒。 往大了说,大家都是夏朝之人。 如此重义而轻利的儒商,难道就比墨家的墨者差么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