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二章 松开弓弦,搅动惊涛巨浪-《人在大唐本想低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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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没有此獠的命令,神皇司不会有任何动作,魏王使唤不动,鲍思恭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是啊!

    众人双眼一亮。

    张巨蟒在前往蜀地途中,难道还能隔空使唤神皇司绿袍?

    神皇司几千精锐,对政事堂不屑一顾,却只听两个人命令——

    陛下和张巨蟒。

    张柬之环顾众人,拔高声量道:

    “只要政变成功,便假诏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神皇司看到陛下诏书,便不敢妄动,同样的道理,南衙禁军和洛阳大营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关键地点只有皇宫,那里成功,大事可成矣!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众人琢磨半晌,皆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李多炸等人瞄了一眼面色不悦的李昭德,暗忖:“看来两位宰相想抢政变首功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张相所言极是。”李昭德轻轻颔首,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平静:

    “这是大方向,具体细节等政变前夕,我们再商讨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他铿锵有力道: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我会让一万兵马进城协助。”

    嚯!

    此言既出,众人惊骇。

    一万军队?

    看来李相谋筹备已久,底牌也藏了不少,如今真正打算孤注一掷!

    这一万兵马里面肯定有陇西李氏的私兵,还有驻守长安的将卒。

    感受到李昭德坚定的意志力,众人神情一肃,胸膛慢慢聚拢着自信。

    这一万个人就是天降神兵!足以改变神都城局势!

    张柬之神情微不可察闪过无奈之色。

    看来这场名载史册的政变,首功只能是李昭德,他才是力挽狂澜,恢复李唐社稷的绝对核心。

    侍郎薛季昶开口道:“李相,为避免城内失控,城门必须关闭!”

    “政变初始,政事堂就要下一道命令,关闭城门。”桓彦范附和道。

    政事堂有这个权力,但麻烦的是,如何放这一万个人进城呢?

    或者先放人进来,再关城门?

    可给守城将领一万个胆子,他也不敢私放军队进京师啊!

    李昭德智珠在握,神情平静道:

    “这不用操心,我会联系通化门独孤阳曦,他是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桓彦范等人齐齐点头,脸上也展露轻快笑意。

    李昭德双手撑着桌沿,异常严肃道:

    “箭在弦上,等我们松开弓弦,我希望是搅动天下的滔天巨浪!”

    他目光徐徐扫视了众人一遍,只见众人脸上有紧张、有兴奋、有期待、也有忐忑。

    唯独没有恐惧。

    李昭德欣慰笑了笑,怒吼道:

    “让咱们给张巨蟒的一生盖棺定论吧!”

    哗啦啦.......

    椅子滑动的声音整齐一致,以张柬之为首的文官,以李多炸为首的武将,腾的起身,齐声道:

    “诛杀张巨蟒!”

    “诛杀张巨蟒!”

    “诛杀张巨蟒!”

    密室隔音效果很强,所以他们毫不收敛声音。

    浑厚尖锐的声音撞击在墙壁上,回荡在每个人耳边,刺得耳膜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他们知道,作为一个臣子参与政变,去推翻君父,那是大不逆。

    或许只有打着诛杀张巨蟒的口号,才能缓解内心的愧疚。

    张柬之闭上眼,喃喃道:“求得是俯仰无愧天地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张府,离出征只有两天。

    张易之心绪愈发不安,沉闷的空气,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兆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,看着春意盎然的花草,陷入沉思。

    两个疑点始终在脑海萦绕。

    第一,婉儿几岁就进宫,她对皇宫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她很敏锐察觉到羽林军的细微变化,那绝对没错。

    第二,李义珣谋反就更奇怪了。

    张易之记得襄阳那个倒霉鬼——李千里。

    同样是李氏子孙,李千里在襄阳根植十几年啊,野外邬堡铸造兵器,兵器都堆砌如山,却一直隐而不发,积蓄力量准备最强一击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被张易之碰巧撞上,或许李千里还在高筑墙、广积粮。

    这才是谋反的最佳样本。

    而李义珣呢?在蜀中就待三年,连基本盘都没稳固,就敢起兵谋反?

    何况北伐军携大胜而归,这种时候,真有人傻到往枪口上撞?

    绝对有古怪。

    张易之捏了捏眉心,就算疑点很大,那是自己的猜测,他必须前往蜀中平叛。

    “公子。”张吉祥走进花园,打断张易之的思绪,“鲍思恭在客厅等候。”

    客厅里。

    张易之坐定,也不寒暄,开门见山道:

    “找你来说件事,绿袍不必随我出征。”

    “啊!”鲍思恭愕然,一时间竟无法理解司长的意思。

    怎么突然就变卦了,不是说好一千绿袍跟随队伍去蜀中么。

    过了几秒,鲍思恭试探道:

    “司长,可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张易之眉头紧锁,沉默半晌,微微摇头:

    “没什么,只管听令行事,朝中倘若发生大事,你代我发布号令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张易之从袖中拿出鎏金色令牌,上面龙飞凤舞一个“张”字。

    鲍思恭脸上微变,这令牌在神皇司内部,相当于兵权龟符,相当于皇帝的玉玺!

    司长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自己。

    “以防有变,收着。”张易之看着他。

    鲍思恭有些犹豫,或者说胆怯,他不敢触摸这份慑人的权威。

    张易之眉宇染上寒霜,目光迸射出冷冽之意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鲍思恭喉咙滚了滚,将令牌收起袖中。

    张易之脸色肃然:“我离开神都这段时间,你们更要严密监视朝堂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!”鲍思恭躬身抱拳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。

    张吉祥走进来,低声道:“公子,一个言称王国忠的阉人来访。”

    “让他进来。”张易之看了眼鲍思恭。

    鲍思恭识趣告退。

    不多时,王国忠快步入内,神情似乎带着紧张。

    他一见张易之,尖着公鸭嗓道:“错了,错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错了?”张易之沉下脸。

    王国忠额头沁出冷汗,颤声道:

    “杂家刚反应过来,鸽子念家归巢,它再有灵性,茫茫天际也找不到杂家的啊!”

    刹那间,张易之脸色就变得阴沉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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