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受影视剧影响,他潜意识很笃定飞鸽传书。 却忽略了鸽子只会归家,它根本不可能飞到这太监身边。 王国忠吓得肝胆欲裂,那股冷气犹如实质化,让他浑身打寒颤。 他在皇宫待了十几年,来来往往见识了太多宰相王公,可还是眼前这尊魔头最为恐怖! 王国忠不敢多想,噗通跪地,“司长,杂家有补救措施。” “说。”张易之睨着他。 王国忠咽了口唾沫,语速飞快道: “杂家快马加鞭日夜不歇,大概一天能到邓州新野,在那边找一个驿站,训练鸽子两天时间。” “到时候让鸽子飞回来,只要有信件,它就能飞去新野驿站。” 张易之听完,脸色依旧冷冽。 新野是去蜀中必经之路,如果朝中发生大事,那信鸽停在新野,还得派亲信在新野等候,再传给自己。 里面又得浪费不少时间。 但没办法,这是一个没有通讯的时代,信鸽已经是最最节省时间的方法。 他盯着王国忠:“你确定可行?” “绝对可靠!”王国忠拍胸脯保证:“给司长那只鸽子非常有灵性,杂家曾经试过几次,不会出错。” 见张易之神情没有变化,王国忠擦了擦汗,蠕动着嘴唇: “杂……杂家愿拿性命担保!” “好。”张易之表情恢复平静,上前搀扶起他: “我给你一匹宝马,你先去公主府取鸽子,然后直接出发。” 末了,朝外喊到:“张吉祥,给他支一百两黄金,再陪他去公主府。” “是!”外面传来张吉祥的回话。 一百两…… 一百两黄金…… 王国忠瞠目结舌,整个人抖如糠筛,脸都涨得通红。 “好好做事。”张易之拍了拍肩膀,轻描淡写的说: “如果出了任何差池,就别怪我冷血无情。” 说完负手离去。 …… 与此同时。 安邑坊一座宽阔的府邸。 幽静的书房。 李昭德审视着对面的独孤阳曦,见其神色寡白,异常憔悴疲惫。 “怎么,最近出了什么状况?”李昭德问。 独孤阳曦桌底下的拳头紧紧攥住,笑了笑道: “多谢李相关心,卑职只是略感风寒。” 李昭德轻轻颔首,直切正题道: “有件事让你去做。” 似乎是条件反射,独孤阳曦心脏骤疼,张巨蟒也曾是这个口气。 他竭力控制悲痛,语气平静,“请李相吩咐。” 李昭德眯了眯眼,手中茶盏里,茶水泛起涟漪。 他直勾勾注视着独孤阳曦,一字一句道: “过几天,城外有一万兵马进来,你必须开城门。” 霎时,独孤阳曦毛骨悚然,后背生出寒气来,头皮都要被掀开一样。 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 关键是。 为什么都要找我! 为什么啊! 仿佛能听见独孤阳曦内心的呐喊,李昭德没有隐瞒,解惑道: “洛阳城东西南北四个守将,只有你是老夫的人。” “没有老夫,你坐不上这个位置,更何况你跟宣城县主,还是老夫做媒。” “所以照老夫说的去做,事成之后,记你大功,升官赐爵。” 独孤阳曦身躯颤抖,声音带着恐惧,“李相,你究竟想做什么。” 李昭德略默,很自然开口: “也就是颠覆武周江山,扶持庐陵王登基罢了。” 独孤阳曦眼瞳猛然一缩。 头盖骨都像是被掀开,冷水直接倒灌而入,更可怕的寒气席卷四肢,几乎让他浑身发凉,呆立很久。 “李相……李相你们要兵谏?” 他声音隐隐发颤,面容剧变。 联想到前几天。 他脑袋轰的一下,变得一片空白,也……就是说张巨蟒其实很早就有防备。 李相一切所作所为,也许都在此獠的预测之内,甚至一目了然? 想到这里,独孤阳曦忍不住颤栗起来。 一切简直恐怖! 看着对方几乎陡变的状态,李昭德眉头皱得很深。 他确信独孤阳曦值得信赖,毕竟是他扶持起来的,两人利益一体,对方没丝毫理由背叛。 “你敢拒绝老夫?” 李昭德加重语气,神色凛然。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像是有话堵在嗓子眼里,独孤阳曦说不出口。 他知道,对于这次政变,李相等人筹备很久。 可张巨蟒也许会让这诸多努力付诸流水! 他非常感激李相提拔之恩以及做媒之恩。 所以他不想李相布置的诸多后手,在张巨蟒的算计下,烟消云散,尽数化作乌有,沦为泡影。 独孤阳曦很想大声说出来,可脖颈像是被人用寒刃抵住,一动都不敢动。 “就这样,到时候如果有人持老夫手书找你,你就开城门。” 李昭德严厉叮嘱。 独孤阳曦沉默半晌,艰难点头。 落在李昭德眼里,自然是对方权衡利弊以后,还是选择加入政变团队。 “善,记得保密。”李昭德说完后,起身离去。 独孤阳曦像座雕像一般杵在原地,内心在承受着煎熬。 那股煎熬化作疼痛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。 砰! 他仿佛下定决心,仓惶起身,抄起椅子砸在桌上,而后迅速跑出书房。 府邸外。 李昭德正要登上马车,却见独孤阳曦跑出门槛,大喊道: “李相……” 独孤阳曦突然怔住,他抬头看见府邸上悬着的两盏灯笼。 那正是去年年关,夫人和长女亲手挂上去的。 可府邸现在,哪里还有夫人和长女的身影。 “还有什么事?”李昭德转头望着他。 独孤阳曦眼眶酸楚,笑着道: “没什么,我出来送送李相。” 第(3/3)页